[NBA] 与飞人共进午餐：聚光灯外的迈克尔-乔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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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^# 大中小发表于 2014-11-22 10:53 只看该作者

与飞人共进午餐：聚光灯外的迈克尔-乔丹原作者： NBA专栏作家 Jared Zwerling

如果接到这样一个电话——“我们邀请你和迈克尔·乔丹共进午餐！”——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？估计你首先会仔细考量自己该穿哪一套衣服，假装不是为了这位世界上最著名的运动员见面而精心装扮。但你明白，面对史上最伟大的篮球运动员（G.O.A.T），你必须拿出最好的自己。“如果你和迈克尔一起走进房间，他会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将你从头发丝到脚趾仔细打量一遍。”在乔丹的自传《内心鞭策（Driven From Within）》里，他的老友、夏洛特黄蜂队高管弗莱德·怀特菲尔德（Fred Whitfield）如是说。我将一套蓝色西装打包进行李，飞往夏洛特，与几名特邀的篮球媒体人去参加乔丹的私人见面会。是时，篮球之神正沐浴在自己球队揭幕战庆祝仪式的余温中，而黄蜂重回卡罗莱纳，从球馆到更衣室正焕然一新。抵达夏洛特的第二天中午，我终于得见镁光灯之外的迈克尔-乔丹。这是个非常稀有的机会，能够亲眼见到拥有着“2010年后夏洛特篮球队大老板”和“所有伟大球员标杆”双重身份的他。当我走进时代华纳有线球馆专门为场边贵宾设计的场外包厢时，黄蜂队正在为来宾提供沙拉和冷餐。30分钟后，乔丹如约到场。

图为新赛季焕然一新的时代华纳有线球馆内部，球迷们正在准备观看赛季揭幕战。乔丹的入场非常简单。当他从低垂的帘幕中走出来时，身后并没有跟随人群，也没有摄像机或闪光灯——只有八双盯着他的眼睛，以及我们用手机照相的咔嚓声。他就那样走进来，身穿带有黄蜂标志的灰色宽松长袖T恤，和黑色篮球热身裤，脚蹬最新款的、青白配色的黄蜂球员版乔13。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——只戴着他标志性的钻石耳钉，和一串金项链。这就是聚光灯外的乔丹。黄蜂队发言人打趣说：“有时候，老板穿得更随意。”这种轻松的风格甚至延伸到乔丹现在的工作中。他有时会从三个街区外的豪华公寓步行到办公室。夏洛特市中心白天也很安静，所以看起来也不是乔丹到哪，哪里就一片轰动。尽管乔丹的造型不拘小节，但室内的谈话气氛却很正式。虽然不在球场或更衣室，但这里仍然是乔丹的地盘。我们所看到的黄蜂球员、黄蜂队球衣、球员休息室、球馆入口铺设的地毯、乃至球馆顶层黄蜂标志的射光灯，都经过了乔丹的首肯和批准。今天的媒体见面会也不例外，因为通常乔丹会严格限制自己在赛季前后与媒体见面的次数。即便在幕后工作，他也会让自己把精力集中在球队身上，就像他的好友——NHL传奇球星、匹兹堡企鹅队老板——马里奥-拉缪（Mario Lemieux）所做的。现在的乔丹，只在黄蜂队的社区活动中露露面，而不像原来那样霸占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。“MJ很少随队去看客场比赛，因为他不想总面对满天飞的口水。”黄蜂队总经理里奇·乔解释道。51岁的乔丹体型依然保持得不错，还留着他的小胡子。你毫不怀疑他还能随时在你面前来一记后仰跳投。虽然有着简单的入场，但会见乔丹的感觉还是宛如面见国家总统——只是没有贴身保镖。伴随乔丹时日已久的“内阁成员”们一字儿排开——现如今基本都是黄蜂队的高管：柯蒂斯-波尔卡（Curtis Polk，黄蜂队副主席、华盛顿JUMP.DC公司老总）、雅诗兰-波特诺伊（Estee Portnoy，乔丹的商务管理人和发言人）和怀特菲尔德（前耐克和AJ总经理、现任黄蜂队主席）。内阁们每个月只有几次机会在夏洛特碰头，可见今天这顿午餐的机会多么珍贵。除了他们，屋里还有黄蜂队销售主管兼市场运营官彼得-盖里（Pete Guelli），乔丹的大哥、黄蜂队球馆运营主管詹姆斯-乔丹。“迈克尔是老板，我只是个打工的。”詹姆斯说道，他的同事还包括二弟拉里-乔丹（黄蜂队人事主管）、侄女贾思敏-乔丹（黄蜂队篮球运营协调员），“我必须听命于他。我需要和其他人一样负责地工作，忘掉我们的姓氏都是乔丹。”在场的黄蜂队发言人没有浪费时间过多介绍乔丹，而是直接说：“现在迈克尔到了，稍后他坐下就请大家就准备好提问吧。请记得要问关于黄蜂的问题，而不是类似‘科比和勒布朗哪位更出色’这种问题。”这句话显然点燃了乔丹的好胜心，他直截了当地用一种傲视两者的语气说道：“我才不在乎谁更出色呢。”大家听到后都笑起来。从这一句话就能感觉到，这么多年来，乔丹一点没变。当然，他的团队解释这只是老板幽默感的体现。通常乔丹在会见其他人时，总会用开玩笑营造出轻松的氛围，因为他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多么引人注目。

视频为黄蜂队揭幕战的开场视频，套用了90年代经典的芝加哥公牛风格——牛群冲进市区、所向披靡。那正是迈克尔-乔丹和公牛队无敌于天下的时代。来不及吃点冷餐，甚至都没喝点水，乔丹就坐了下来。他的位置在屋子中央的一张U形桌后，椅子鹤立鸡群，周围的低处坐着他的团队和应邀而来的媒体人们。那种感觉就像是大家在仰视上帝，拉里-伯德不都说么，“乔丹是穿着球衣的上帝本人”。而乔丹却身子微微前倾，认真地听着大家说话，就像坐在板凳席聆听菲尔-杰克逊一般。当乔丹开始发话，就直奔主题：“大家好，有什么要问我的么？”从球员时代的赛前采访、中场和赛后采访，到如今的商业访谈，他一直这样，没有改变。“这是典型的乔丹风格。”午餐后黄蜂队发言人曾这样概括道。当天的第一个问题就擦起了火花，让乔丹认真地看上去“想要捋起袖子上场虐爆对方”：“迈克尔，你现在好像让人感觉快成为个更好的老板了，事实上呢，是不是这样？……”乔丹朝一个方向看了几秒，轻轻地点点头，从面部表情上来看他似乎没猜到第一个问题就会这么直接。听到这个问题后半部分提到黄蜂队上赛季闯入季后赛的内容时，好像还有点沮丧。“首先，你必须定义‘更好’是什么意思。”乔丹说道，2000-01年间他曾是华盛顿奇才的小老板，2006年又加入了山猫队的股东行列，“但我是不是经验更丰富了？答案是肯定的……赢球的效果是奇妙的，赢球能掩盖一切。不过，我其实一直致力于尽全力为夏洛特打造一支最优秀的球队。”据发言人透露，乔丹每年70%的时间都待在夏洛特。他常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工作，墙上悬挂着他大学恩师迪恩-史密斯的照片、一组包括他第一个（1982年帮助北卡罗来纳战胜乔治城）和最经典绝杀（1998年的“最后一投”）的图片，屋里还摆放着挚友德瑞克-基特（Derek Jeter，译注1）退役时的纪念品，和几双AJ鞋。译注1：Derek Jeter，前纽约洋基队球员，MLB最伟大的球员之一。同时也是AJ团队一员，2014年AJ推出的“RE2PECT”系列就是为了纪念Jeter。
根据球队总经理乔的描述，除了参与球队训练营、交易截止期工作、选秀和自由市场工作外，乔丹一年还会去时代华纳球馆观看约25场主场比赛。“总的来讲，他平易近人。”乔说道，“他甚至用Skype联系我们。”乔丹被问到每个问题时都会扭头倾听。一旦问题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，他的神情会变得有点令人害怕。当他人讲话时，乔丹会把头微微扭向另一个方向，但目光不离谈话者，偶尔扬起眉毛眼神闪光。饶有兴趣的表情里掺杂着一丝“我好像之前听过这问题”的意味。当遇到他喜欢的问题时，乔丹全神贯注，但总会保持警惕。他太擅长应对媒体了。遵循着乔丹“一个个问”的套路，我们共提出了十六个问题，内容涵盖耗费4500万美元的黄蜂队更名工作（他将AJ品牌推广结合在球队建设工作中）、作为老板的提升进步（他学会了更加耐心，放权给制服组不再插手）、以及球队组建工作（他想要学习圣安东尼奥马刺的成功案例）。

走进黄蜂队的新更衣室，我们看到了每个衣柜上安装的iPad支架，以及五彩斑斓的天花板上那巨大的球队标志——这一切都出于乔丹的批准。乔丹回答的口吻总是严肃而直来直去——哪怕是有关十月底的一天，他用黄蜂队官方推特账号和球迷们互动的问题。“我不喜欢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每分钟在干什么，我不会陶醉其中。”他说道，“这个时代发生的一些事总是很不可思议。我从没想过自己喝杯咖啡或者传张自拍也算是件大事儿。”不论你问乔丹什么问题，最终都难以不落窠臼，这也让我仔细斟酌自己将如何提问。我的好奇心需要被适当地满足。尽管乔丹的一些回答有点跑题，但你似乎还是能看到他脑神经飞速运转，深思熟虑那些困扰自己时日已久的、曾被他人无数次追问并扪心自问的问题。举个例子，当有人提到乔丹即将迎来自己新秀赛季的30周年纪念日时，他情不自禁地发散了思维。“如果问我是否还有想继续上场打球的念头……是的，我还有这样的想法。”乔丹说，“这是人类的本能。但是当我拿起球发现自己膝盖开始酸疼时，我就回到了现实。现在这样就挺好，我过得也很开心。”其实这种淡淡的感伤早在午餐前就展现出来了，当时乔丹正坐在球场边观看黄蜂队的投篮训练。他不像几年前还会亲自上场指导球员了——据他的内阁们透露，乔丹之所以不再出手是因为要保护自己的膝盖，并更多地信任教练组。现在他更享受坐在场外，与总经理乔、主教练克利福德谈笑风生。“当你漫步在球馆里，你能感觉到球队进步后带来的愉悦氛围了。”乔丹后来告诉我们，“这可比三年前强太多了。那时候每个人都闷闷不乐，看不到希望。”

图为黄蜂队装饰一新的训练场。乔丹就常坐在场边的桌子后观看球队训练。
午餐时，乔丹告诉我们，他常“教育球员们热爱比赛”，因为他希望“每个人能因为爱而去打球”。不少人都知道，乔丹常让人做一些比赛剪辑，这样他就可以与特定的球员交流他本人在比赛中看到的问题；有时他还会买下板凳席旁边的四个座位，以便当场和球员分享心得。“乔丹从高中时代到迪恩-史密斯时代再到菲尔-杰克逊时代，都十分注重基本功。”午餐前，史蒂夫-克利福德曾对我说道，“他不会只关注球员的运动天赋，不会只关注他们的篮球智商，也不会只关注他们的决断力，他的关注点就是基本功。所以当他观看训练时，他所看到的是诸如你的中轴脚，或者防守卡位这些东西。乔丹太注重细节了。另外，他也很注重球队文化和职业道德。”与乔丹半小时的自由对话来到了最后五分钟，黄蜂队发言人问我们：“各位来宾，再多给你们几个机会提问吧，怎么样？”虽然这次活动是乔丹组织的私人见面会，但仍逃不脱新闻发布会的味道——充满了商业气息。谁让他是迈克尔-乔丹呢。那个曾经风靡全球的天皇巨星，如今摇身一变，成为了联盟首位前球员身份的非裔老板。“我希望也能有其他人得到这样的机会、走上和我相似的人生道路。”乔丹说，“是之前的人生经历让我有了今天。一路走来我犯过很多错，不过好事是我在学习、进步。”

乔丹到场的三十分钟后，没有人提示，他就主动问大家：“怎么样？”言下之意提醒我们时间到了。对于一个随即挤到自己身边拍照的记者，他打趣道：“这是要发推特么？”众人哄堂大笑。当乔丹慢慢走向出口，他开始和拥上来的人群一一握手致意。为了接近篮球之神，就算你距离够近，也必须按照顺序不能着急，并且他和你的交流只有一瞬间。你猜我和他握手时说了什么？“嗨，迈克，我知道你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，所以今天我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。”乔丹握着我的手，笑道：“你根本不必这样的。”不过说话间，他已经开始从头到脚打量我了。